「棄嬰家族」

棄嬰家族

Tongming in 鏡

  我們士二專六期,總共四個科系五個班,每班人數不超過廿個,全是小班制的教學模式,人最少的應該是「土木工程科」只有九個人就開班,人數最龐大的就是「企業管理科」,所以分成兩個班,企管一班跟二班,簡稱「企一」(諧音:棄嬰)跟「企二」(諧音:棄惡,一開始叫企鵝,但聽到我們叫了棄嬰那麼危言聳聽的名字後,覺得叫企鵝實在不能與之抗衡,故在所有人的默許下,改名棄惡),剩餘兩科就是「機械工程科」和「電機工程科」,每個同學都清楚的知道,這兩年讀完就要多還國家四年,等於是比同期的同學正常退伍的晚了六年,我們也只能自嘲是那個年代常士班中少數存在過的正期生。也正因為如此,絕大部份有讀士二專的同學最後都在合約期滿後選擇繼續留在軍中服務,真的就是報效在國家啦!剛入學的那一刻還真該排排站,在每個人的背刻上「盡忠報國」四個大字;等到廿年一到符合終身俸的資格再來考慮是否退伍,當然也有不少同學就把軍人當成終身的志業,只要部隊需要他,他就會選擇繼續待下去,無與倫比的軍人魂,但,奉獻一生的青春換來讓國家養到終老,究竟能養多久,沒有人知道,這場賽局也只有笑的最後的才是贏家,誰能說得準。

盡忠報國
*來源:網路*

  棄嬰家族的組成份子蠻特別的,全班十八個人裡,士校後校各半,主要帶頭份子是士校來的「CA」,一開口講話總是充滿流氓氣息的高雄人,家裡是在大寮遠近聞名的包子店,個人風格雖然時時散發那股南部大哥的腔調,但熟了之後會發現其實還蠻好相處的,口氣很大脾氣也不小,但他是個標標準準的刀子嘴豆腐心,吃軟不吃硬的軟肋也是我們對付他的死穴;第二號人物是「霸子」,來自台北的風流浪子,和我一樣是吉他愛好者,應該說比我還瘋,獨特的吸引力讓他的身邊總是不乏妹紙,當你把眼睛瞇成一條線看他時會發現某些角度看起來有幾分神似歌手庾澄慶,這個本人親自驗證過,當你緊閉雙眼深情地望著他的時候,不一會兒就會發現那相似度接近百分百;霸子平時沒事最大的愛好就是和CA鬥嘴,跟著他的好搭檔「丫猴」一搭一唱像是在說相聲一樣,霸子是逗梗,丫猴是捧梗,如果換穿大掛再加一張桌子擺前面,就真的是最佳相聲組合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梗,偶爾天外飛來的一筆創意之光降臨(應該說是一束從天而降的聚光燈就打到了他倆身上),光是取笑CA的手長得像甜不辣這件事,就能連講兩年而且每次都能把CA搞到不爽,鬧到全班哄堂大笑,但CA也無力反駁只能氣憤難平的閉嘴(坦白說一開始我們也不覺得像,只是一直被講,就覺得越講越像)。所以沒事我們不會去惹到霸子,因為他那毒舌般的機關槍言論絕對會讓你招架不住;這群士校同學個個是寶,尤其是當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那耍寶的威力真的是無人能敵的。

相聲
*來源:網路*

  CA的個性海派,直來直往地也習慣強出頭,所以說我們企一班第一年的班長自然而然就由他直接宣誓上任,連投票的環節都直接省略掉,大伙也樂見他來當老大,在他的疪護下大伙開心的生活著,沒事時就出去收收保護費順便虧虧妹(但最多就只能虧虧營站大姐),反正有事找我老大,天塌下來有他頂,當然第二年好像也就直接無條件連任了吧!忘了!哈!

  同學的名字真的是什麼都有,有「天生」也有「天賜」只差沒有「天養」,士校的同學其實跟我們之前在入伍訓時的印象差蠻多的,他們也是蠻搞笑蠻好相處的一群人。也因為他們在士校時同學裡也有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同學,他們都習慣叫他「小宇」,自然而然,他們也都習慣性直接叫我「小宇」。

  而我們後校裡頭,「肥明幫」裡就只有狗良和我來讀士二專,巧的是我們還分在同一班,其它的成員不是沒考上不然就是沒報考選擇直接下部隊,畢竟對於很多人而言,原本只是欠國家六年,沒事幹嘛讓自己要累加上去(這種心情我能懂,就是如果籤運夠好,下部隊時抽到了快樂天堂,什麼六年十年的也就沒啥差,開開心心渡假去,但萬一運氣不好,抽到地獄籤,那也只要熬個六年就結束了,何必呢!但說真的,以我自己的個人感受,地獄或天堂只是一念之差而已);我曾說過關於狗良這個人我的感覺是即熟悉又陌生,他的個性蠻隨和的,就是脾氣怪了點,不是那種會得罪人的怪,而是一種乏善的執著,白話一點就是針對某件事當他很有興趣時,他就會全心全意鑽研在其中,達到一種入魔的境界,讀二專時印象最深就是有一段時間他非常熱衷於收集CD專輯,我們的書桌架上應是滿滿的書,而他卻是滿滿的CD,不管是各式各樣主流非主流華語非華語的通通買一堆,我怎麼看也不相信他都聽過,全是正版的,那段時間他休假的興趣就是逛唱片行,每週狂買到甚至有些CD他連膜都還沒拆就被同學借走了,那段時間很多同學都把他當作出租唱片行老闆,我想後來同學有還沒還他應該也不記得了。

  然而來到二專後才和我比較麻吉的,就是汽甲上來的楊仲麟,這傢伙也算是一個怪傢私,一百八十幾公分卻瘦到不行(一直到現在都還是瘦子),有一回一個上課時教課口音很重的微積分老師叫他上台解題,一看到他起身後傻眼,怎麼「那麼瘦」,此後每次上課老師點到他就會叫他「那麼瘦」,從此他的外號就被定型成『那麼瘦』,但他和我出去時會跟妹紙介紹自己叫「毛毛」,我也不懂這個外號跟他有什麼毛關係,可能就是因為沒關係才這樣和別人介紹的吧!手長腳長的他另一特點就是「沒心臟」,三千公尺跑不到十分鐘,他跨一步等於我們跑兩三步,校運會時他就是我們士二專的長跑代表,只要是長跑項目的個人賽他一個人全包了,不管三千、五千、十公里,只是每每剛比完三千都沒什麼休息到,五千公尺比賽要開始了,他直接就上了,重點是還都能拿回獎牌,他曾經代表官校去參加全國大專盃運動會,但志在參加不在得獎的他並沒有抱回任何獎盃,因為他並沒有認真跑,只是因為讀軍校太無聊了,代表學校參加全國比賽可以出去放風,順便去看看別人在玩什麼?他說當時跑到一半突然感到肚子疼,就放慢速度只跑回一個全國第八,沒有獎牌(這個邏輯我乍聽之下覺得還蠻怪的,別人肚子疼應該是加速跑回來,趕快結束比賽衝去廁所解脫,我相信有人因為肚子疼衝回個第一名的,還沒聽過像他這樣的)。他跑三千的態度和別人不一樣,我們都是一開始就跑在最前面,因為後面的壓力逼我們不敢放慢速度,而他是習慣一開始就跑在最後面,因為他說他享受著慢慢追上所有人,一路巴過別人的快感。

  官校上課的好處,就是不像在後校時都由義務役的預官來擔任授課教官,而是由真正有在外面拿到教師資格的老師來上課,大部份的老師都是外聘的,有些是退伍的老長官擁有教師資格回聘的,所以相對性的上課的內容雖然比不上一流的國立大學,但同樣可稱為國立大學的官校師資並不會比私校差(國防部立的大學應該也算是「國立大學」吧!),相對的我們的文憑也是外界所認同的,也就沒有後校時存在的『比敍』問題了。

  讀二專是屬於修學分的制度,扣除掉必修課程外(基本上都是必修為主,偶爾遇到幾門選修課),選修課程不選的話就會有空檔時間,然而空檔時間能作的事,就是待在寢室自習。我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接觸電腦的,因為有少部份課程老師是沒有考試,而是採用交報告的方式,只是交報告拿分數反而不見得是件輕鬆的事,因為你要去搜集的資料很多,而且報告絕不是用手寫的,是要用電腦排版。

  宿舍的設備還不錯,每間寢室都有網路線的插孔,網路線一插就可以連線到外網(軍中網路有分軍網和外網,軍網線路是獨立封閉的,外網則是指一般的民間網路,學校單位較沒有情資的問題,所以連結的網路是直接連結到外網),當時還沒買電腦的我,家中的第一台電腦還是因為家電賣場特賣會時專案綁約買的,當時是要用電話線路透過數據機撥接連網,那撥接上網的撥號音現在回想起來還記憶猶新,那台家用電腦也是在差不多這段時期買的,當時很難想像現在這個人人家裡有電腦和平板的時代。

  所以一開始的我在作報告的方式就是去和要好一點的同學借電腦,利用我沒課的時間待在宿舍時,趕快上網抓一抓資料,拼一拼湊一湊好交差,就是在那一刻,才發覺原來當年學會倉頡並沒有錯,打字的速度真的有差,那時候也真不應該笑肥明幹嘛學倉頡的。

  就是因為那時候,接觸了電腦之後,正式發現網路的魅力所在,明白了什麼叫作「就算不出門,依然能知天下事」。

  喔!對了!我們那時候剛開始玩網路時,全台最大的搜尋引擎是「奇摩KIMO」,那時候的奇摩還真的蠻牛的,直到後來被雅虎YAHOO併掉了,蠻可惜的,現在台灣沒有一個完全專屬台灣人在用的搜尋網站,都被Google取代了,早期還有「蕃薯藤」、「PChome」等等的搜尋首頁,當時都有用過,還是奇摩最好用。

Kimo
*來源:網路*
yam
*來源:網路*

  就這樣,棄嬰家族在204大樓裡逐漸成形,跟著棄惡家族形成全棟樓裡最大勢力的兩大惡魔家族,在人來人往的南營區街道上,每每聽到這兩大家族的成員出現時,無不聞風喪膽、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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