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又三十二分之十七Chapter 1

Chapter 1

Jager in Mirror Fiction


  凌晨三點多,老媽突然說她要出門,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回來了。這時候看到窗外有人在拆除招牌的框架,那招牌早在我們搬到這之前就因為沒人維護壓克力全掉光僅剩的鐵框架,是管理員大哥請來的工人,工人用兩截式的長梯爬上到七樓的外面,因為長度不夠硬是把兩個長樓梯綁在一起才讓高度到達七樓的,我看到的時候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爬那麼高,但他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就只有在樓梯的外層包著一大片薄鐵皮保護著以防他們掉下去,我覺得整體而言異常的不合理,外牆施工居然沒有選擇搭鷹架,或是租台工程用的雲梯車,而且這個時候的背景居然是白天,上一秒明明還在凌晨三點,還是我的時間感出了錯,實際是下午三點?

  站在窗外的管理員大哥跟我打了聲招呼,我也和他閒聊了幾句,怎麼都這麼多年了,現在才想到要拆掉招牌,他說管委會老早就打算要拆了,但每次開會決議時總會有委員有意見,所以才這樣,一拖廿幾年就過去了。這個時候我發現一個神奇的生物,就在窗戶下方凹進去的牆面直立轉角處,有一大兩小共三隻,長得像美國螯蝦的紅色生物,我好奇地看著他們,就懸掛在那,生活在空氣中,紅色的外殼,一大一小的螯外形偏圓滑,比較類似波士頓龍蝦的縮小版,我抓起了最大的那一隻,很好抓不會亂跑,但是是會動的,看起來裡面沒有什麼肉,殻很大肉很少,看起來像中空的感覺,我抓在手上研究了許久,聞起來沒有味道。我很不解的問管理員大哥這是什麼,他說那是空氣蝦,怎麼你沒見過嗎?我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只回了一句「喔!」

  這神奇的小動物,他們形容的它的生活形態就跟我們在形容蟑螂一樣,雜食性的什麼都能吃,實際上在大陸被稱為「小龍蝦」的它生活環境也確實如此,存活環境不用太好,一池污水裡有水有肉就可以很容易的繁衍不息,只要是能吃的能啃的都不放過;它應該也能算得上是屬於上古生物的一種,最特別是它的習性,像極了薛博士養的那隻貓,只有在你不看它的時候,它們才會四處遊走尋找食物,當你看到它的那一瞬間,它就會一動不動的固定在某個角落,任憑你去撥弄它,抓住它也不會跑,但我比較不解的是我透過光線仔細觀察發現它的內部幾乎是中空的,這樣的話它吃的東西是吃去哪裡了,但它又不像蟑螂一樣會有令人作嘔的感覺,最大這隻長度也就差不多五公分左右而已,我發現它們的時候它們是統一面朝上,也就是兩隻大螯在上面,就在轉角處的下方懸空一動不動靜靜待著,地板上那幾顆黑黑的應該就是他們的屎吧!我猜!

  「你該不會打算拿來吃吧!」

  「蛤!應該不會,它看起來也不好吃。」管理員大哥看我抓起那隻琢磨了那麼久,突然的問句讓我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要接什麼,這才突然發現,原來在這裡的我很不會說話。而且,你會吃蟑螂嗎?可能吧!如果在一種非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可能它也是食物的一種,就算它看起來根本沒啥肉。

  這棟樓對我而言像個夢魘般的糾纏了很久,尤其是它的電梯,七樓的那按鍵,要嘛進電梯後總是找不到,要嘛按了也沒反應,所以我習慣性找不著就按六樓,或是八樓以上,反正就多走幾層樓梯好了!只是,電梯的停靠樓層也很詭異,時不時開了門,明明螢幕顯示樓層是七樓,門打開了往外一看卻又發現這不是七樓,那又是幾樓?後側的樓梯間似迷宮一樣像個無止盡的迴圈,搭配著昏暗的燈光,繞著繞著打心裡自問到底這是幾樓?曾經好幾回我往下走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走到一樓。

  到了一樓管理室的感覺像二維碼畫面裡的場景,背景有點糊糊的,管理員時常換人,有時候是大哥有時候是大姐,每一次的長相好像都差不多,說差不多應該是因為看起來總是和背景一樣糊糊的,所以我才會感覺差不多,當然有可能是因為剛睡醒的感覺眼屎比較多,所以才會覺得糊糊的。

  後面的停車場裡停著一台綠色的摩托車,亮綠色的特別顯眼。

  在我的左手尾指的指尖上,原本有一顆淺淺的小小的黑痣,破皮的時候看到裡頭有一隻黑色的蟲在蠕動,我試著把它拉出來,拉到一半斷掉,有點像特別細長的鐵線蟲的感覺,我用力扯破手皮,把剩下的那半截硬拉了出來,蠻長的應該活很久了,難怪總是覺得尾指常常有不舒服的感覺,只是我也不確定,它有沒有在我的小指裡頭產卵,但我也很好奇怎麼會有這個奇特的想法,因為它只有一隻,除非它是無性生殖。

  又一次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大門的鎖怎麼總會關不起來,那感覺好似鄰居經過時一拉就開,純粹只是毫無安全感作祟罷了!

  畫面感就是這樣不自然跳躍式的切換著,我是誰?這是哪裡?又再度跳到下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裡,像受困在無止盡的迴圈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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